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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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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歷想著府中有了一個側福晉, 給自己妻子添個幫手很是不錯。特別是見到高流素處理事情很是利索, 不想妻子那般顧慮頗多,也是對她欣賞有加。所以幹脆勸傅瑩,有得罪人之嫌的事情,全部交給高流素, 好保全她一個“好人”的名聲。

弘歷這種做法, 傅瑩看來也是夠不地道的, 可自己做事情又確實缺乏高流素那種果斷,所以即便覺得這麽做不合適,她也沒多說什麽。

雍正十二年,許久未選秀的雍正遵循慣例, 在紫禁城又舉行了一次選秀。考慮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雖然已有嫡福晉,但側福晉人數還是不夠, 便打算選幾個秀女給弘歷弘晝二人做側福晉。

作為以後要上玉碟的側福晉, 雍正更偏向選擇滿族女子作自己兩個兒子的側福晉。

不比嫡福晉那般考慮許久,雍正看著一個叫輝發那拉·塔爾瑪的秀女出身、容貌還不錯,便將她指給了弘歷。

弘歷得知自己的父親又給自己指了一個側福晉, 心裏既不期待,也不反感, 想著親王總是難免有兩個側福晉的, 如今高氏已經占了一個,另一個是誰也無所謂。

反正他的嫡福晉很稱自己的心意,其他側福晉也好、格格也罷,只要不生事端, 府裏有多少都無所謂。

傅瑩倒是沒那麽淡定了,聽聞雍正又給弘歷指了一個側福晉,心裏不免忐忑些。

不同於府裏其他格格,這個叫輝發那拉·塔爾瑪的女子她完全沒有見過。其他格格,她和她們在一起生活多年,知道弘歷對她們的態度,所以在高流素被提拔為側福晉時,她一點擔憂都沒有。

萬一……弘歷對這個塔爾瑪就像當初自己嫁給他時,對她一見傾心,那她的地位豈不是要受到威脅?何況她現在身體受損,想要再生孩子也不容易,要是這個新來的側福晉又受寵又有子嗣,那自己和兒子豈不是危險了?

雖然心裏擔憂,傅瑩也不能說出來,若說出來,自己會有“妒婦”之嫌。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,所以傅瑩就同弘歷一般,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然後按部就班地為迎娶側福晉做準備。

如果說傅瑩這邊因弘歷要娶側福晉只是有些擔憂,烏林珠那邊可就氣大發了。

當得知弘歷另一位側福晉也沒自己的份兒之後,烏林珠終於忍不住,氣得摔了一通東西,痛哭了一場。

她多年來一直盼望著自己能當上側福晉,誰知雍正指派側福晉根本不考慮生子因素。就算是出身,她自問自己的出身也不比包衣出身的高流素差。

當烏林珠看著這乾西二所上上下下都在為迎娶側福晉忙碌,自己這邊冷冷清清無人問津,氣惱之中竟然一下子病倒了。

傅瑩得知烏林珠生了病,猜測這十有**與那位還未過門的側福晉有關。

烏林珠的心思,傅瑩也是知道的,想她因自己生育長子,一直巴望著當側福晉,如今兩位側福晉都沒她的份兒,依她的心胸氣量,不生氣才怪。只是一氣之下,竟然病倒,傅瑩還是沒料到。

聽永璜說自己生母病了,傅瑩出於一個嫡福晉的責任,命人給她請了太醫,又去探視了她,安慰了她幾句。

弘歷忙著娶側福晉一事,聽聞烏林珠病了,也沒功夫去看她,更何況傅瑩已經給請過了太醫,也看視過了,自己就沒必要出面了。

傅瑩見弘歷連看都不看烏林珠一眼,莫名替烏林珠難過,但後來她想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緣故。這些格格、侍妾在弘歷眼中終究還是下人,他對格格們看上去都挺好,也不過多出於自己的面子的考慮,並非真實感情。

永遠不要用現代人的想法,來理解古代男子對妾室的態度,那樣古代男人沒幾個不渣。弘歷只是把她們當成為自己生孩子的女人,尊重根本談不上,大不了多些賞賜,以顯示自己的寬厚。

對於弘歷而言,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娶側福晉,好完成自己父親交給自己的“任務”,烏林珠病得怎麽樣,他不會太在意。

傅瑩不知該為此感到慶幸,還是悲哀。

娶側福晉的程序大致也同嫡福晉相同,只是場面不及娶嫡福晉那般隆重。高流素是直接從格格提拔上來的,所以不需要這套程序,傅瑩頭一回處理這種事情,也是很手生。

傅瑩想著自己竟然幫著丈夫娶側室,也是夠“荒唐”的,可畢竟是雍正的命令,她覺得荒唐也沒辦法。她不會傻到去阻止這場婚姻的地步,一切只能寄希望於弘歷對這位新人不上心吧。

從選定側福晉到娶側福晉,竟然準備了數月,等到迎這位新人入門,都已經是冬季了。

弘歷迎娶輝發那拉·塔爾瑪,傅瑩和高流素作為府中的嫡福晉和側福晉都要出面。轎子是直接從這位側福晉的府上擡到乾西二所的,不必弘歷親自去迎娶,這也是為凸顯出嫡福晉的地位,後來改的。

傅瑩聽人說,在康熙前期,嫡福晉同側福晉地位的差距還不是很大,後來學習了漢人的禮法,便刻意突出嫡福晉的地位,對迎娶側福晉的禮儀做了削減。

作為弘歷的兩個兒子,永璜和永璉自然也要參加,兩個小家夥對父親娶親之事不敢興趣,只是見府上鬧哄哄的,又是鼓樂又是爆竹煙火,興奮地跑來跑去。

傅瑩怕這兩個孩子有什麽意外,便囑咐乳母好生照看好,別磕到絆到了。

如今弘歷再次娶福晉,腦子裏總是不自覺地想起七年之前自己娶傅瑩時的情形。當時的他心裏緊張且好奇,好奇那位與自己相伴一生的女子會是什麽樣的,是否會合自己的心意。

今日娶側福晉,見身邊那女子身著嫁衣,頭蓋蓋頭,他卻不覆當年的心境了。他既不忐忑,也不好奇,這女子是美是醜,他覺得無所謂,只要不生事就好。

他把目光落在新娘身邊的妻子身上,見她身著吉服,頭戴吉服冠,莊重打扮倒是比新娘更吸引他的目光。

她同高流素一同將這位新來的側福晉送入新房,到了新房,她便又同高流素一起離開了。

弘歷握著挑新娘蓋頭的箭,挑了新娘的蓋頭,見這位新娘雖然看著比妻子稚氣些,但總覺得遠不及自己妻子美貌。

因娶側福晉無需宴飲到天明,更何況是在冬季,眾賓客將新人送入洞房之後,就散去了。

高流素來到傅瑩房中,坐在火盆旁,一邊烤著火一邊說道:“今日四阿哥就要在那位側福晉那裏歇下了吧。”

傅瑩知道高流素是漢軍旗出身,加之被指給弘歷時,不過是用轎子擡到府裏,並不了解滿族婚禮這套程序,於是笑著說道:“今夜怕四阿哥沒這福了,依照滿人的習俗新娘子要獨自一人‘坐財’到天亮呢。”

說完,她又想起當年自己“坐財”時的痛苦,不得不說,這位側福晉又要受到像她一般的煎熬了,正因為如此,她早讓人備了糕點,以防餓到這位新人。

傅瑩不安歸不安,但到底覺得這位新側福晉一來,自己沒必要生許多敵意。如果她本分,不生歹意,不狐媚勾引自己的丈夫,她不是不容人的。

二人正說著話,弘歷就進來了。傅瑩同高流素忙起身過去迎接,傅瑩笑著說道:“四阿哥不陪著新人,倒來我屋裏幹什麽?就算今夜不能同新人就寢,也該同她多說說話才是。”

“陪她說話到天亮嗎?我沒那精力,明日還得見汗阿瑪呢。”弘歷走到炭火旁說道。

高流素看出些什麽來,便道:“我一個漢人是不太懂這些的,現在時辰不早了,姐姐同四阿哥還是早些休息吧。”說完就領者知書等人離開了這裏。

傅瑩想著弘歷雖說是自己丈夫,但古代這種妻妾制度下,他也不能算是自己一人的丈夫,平日同自己一處休息倒也罷了,但今天畢竟是他娶側福晉的日子,如果仍要與自己睡在一處,恐怕情理上說不通。

可她又不知旁人娶側福晉時,新娘“坐財”到天亮,新郎在哪裏休息,所以真要“趕”弘歷走,因沒個先例,不知該把他趕往何處。

正在傅瑩多想之時,弘歷看著這屋中到處張貼的喜字,掛著的喜綢,加上妻子在這裏,倒覺得比那新房的氛圍還好,於是脫下外面厚重的吉服,交給身邊的小太監。

傅瑩見他已經脫了外衣,便明白今夜他是不會離去了,於是也脫掉外衣交給了莫渝。

傅瑩很是好奇他對這位新娘的態度,於是湊到正在解衣就寢的弘歷身邊,問他道:“四阿哥,你的那位側福晉可滿意否?”

弘歷停下手中的動作,看著她故意道:“相當滿意。”

傅瑩信以為真,一下子失落起來,但卻沒說什麽。想自已還是高估了自己在弘歷心中的地位,於是打算從他身邊離開,摘了東珠耳環就睡覺,不料卻被他一把拉住手腕。

“你可是在意了?”弘歷見她這樣,心裏暗自得意。

“怎敢,正如眾人說的那般,我是個賢惠之人,又怎可起了嫉妒之心?”傅瑩回過頭說道。

“我看你就是嫉妒了。說,怎麽受罰?”弘歷得意洋洋地說道,見自己妻子吃醋的樣子,實在是太難得了。

傅瑩用另一只手去掰他扣著自己手腕的手,一邊掰一邊辯解道:“我沒有,四阿哥不要誣陷我。”

見她這樣,他愈發得意了,手上略一用力就把她拽到自己懷中,然後對她說道:“按照漢人的習俗,新人成婚當晚就可以在一處,如今就罰你補了當年我成婚之憾吧。”

原來當年他見了自己就有想法了,可實際上他們有事實,也是過了數月自己病好之後。忍了這麽長時間,也是夠難得的。

想到這裏,見他已經動手去解自己的衣服,傅瑩猛然想起自己的耳環還沒摘,於是試圖阻止他道:“我先去摘個耳環……”

弘歷不肯松手,怕她借口溜走,他心裏清楚自己剛剛激到她了,萬一她跑了可就虧大了。

如此洞房花燭,他早就憧憬過多回,自然不想再錯過。當年那頭一回親密接觸,多少有些意外沖動,總覺得不夠正式,如今就借了娶別人之機,彌補一下曾經的遺憾。

他沒有半點要松手的意思,道:“不許你去。”

“可這樣耳環會掉……”還沒等傅瑩說完話,她就已經被親上了。

“好吧,等一會兒耳環找不到,你可要賠的。”傅瑩心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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